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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毛泽东看了邓小平报送的陆定一子女来信。陆定一的子女在信中转达了陆定一对毛泽东的坚定信念,并期望毛泽东再次挽救他们的父亲。毛泽东批示道:
“请小平同志商有关同志,研究一下,提出意见告我。”
接着,毛泽东又看了广州军区原副司令员文年生的妻子苏枫来信。信中说:文年生由于不同意黄永胜等人镇压群众的做法,被撤销了军区党委副书记的职务及其政治和生活待遇,遭受打击迫害,在1968年去世。希望能平反昭雪。毛泽东批示:
“请汪转小平、春桥酌处。可能是冤案。”
9月30日,毛泽东审阅邓小平9月29日关于调陈丕显来北京的请示报告。
请示报告中说:陈丕显曾多次提出到北京治病,未予置理。最近上海市委安排他为市革委会副主任。我的意见,他还年轻(不到60),也有能力,是否可以考虑先调来北京,然后分配到哪个省去工作。
毛泽东批示:“同意。”
9月30日这一天,邓小平向毛泽东报送《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毛泽东看罢说:
“文件中引用的‘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句话,不记得自己讲过。”
9月30日晚上,邓小平以周恩来的名义在人民大会堂举行有4000多人参加的盛大招待会,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6周年。
一大批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批判的老干部、老知识分子出席了招待会。
此前,中共中央政治局曾讨论出席国宴的国务院人员名单。在有人提到周扬时,与会者都不说话。邓小平最后说:
“周扬这次不参加,我去向毛主席汇报。”
邓小平向毛泽东汇报后,毛泽东批评说:
“应该让周扬出席国宴。”
1975年10月1日上午,毛泽东没有看书,也没有睡觉,靠在床头上静静地想着。突然,他自言自语道:
“这也许是我过的最后一个国庆节了,最后一个‘十一’了。”
他转向坐在身边的护士孟锦云,平静地问: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十一’了吧?”
孟锦云不假思索地冲着毛泽东说:
“怎么会呢?主席,您可别这么想。”
毛泽东认真地反问道:
“怎么不会呢?哪有不死的人呢?死神面前,一律平等。毛泽东岂能例外?‘万寿无疆’,天大的唯心主义。”
此前,他在和护士长吴旭君谈话中说过:
“人哪有长生不死的,古代帝王都想法去找长生不老不死之药,最后还是死了。在自然的生死问题面前,皇帝和贫民都是平等的,不但没长生不死,连长生不老也不可能。有生必有死,生老病死,新陈代谢嘛。‘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如果不死人,从孔夫子到现在,地球就装不下了。人如果都不死,那孔夫子现在要活着该有2500岁了吧?那世界上该成个什么样子了?”
毛泽东停了一会儿,又说:
“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吃了不少鱼,我在世时吃鱼比较多,我死后把我火化,骨灰撒到长江里喂鱼。你就对鱼说:‘鱼儿呀,毛泽东给你们赔不是来了,他生前吃了你们,现在你们吃他吧。’”
他还以沉思的口气,将有关他自己的葬礼对吴旭君作了交代,他说:
“我死了可以开个庆祝会,你就上台去讲话。你就讲,今天我们这个大会,是个胜利的大会,毛泽东死了,我们大家来庆祝辩证法的胜利。他死得好,新陈代谢嘛。从古到今,没有人不死。这是生物发展的法则。”
毛泽东最后谈到了贾谊的《鵩鸟赋》,他说:
“我已经读过十几遍,还想读,文章不长,可意境不俗。不少人就是想不开这个道理,‘人无百年寿,常存千年忧’。一天到晚想那些办不到的事情,连办得到的事情也耽误啰!秦皇、汉武都想长生不老,到头来,落得个‘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其实,任何事物都不过是一个过程,人的一生也不过如此,有始必有终。”
10月3日,毛泽东阅冼星海的妻子钱韵玲9月27日的来信。
钱韵玲在信中说:今年10月30日是星海逝世30周年。解放以后,星海逝世10周年、20周年,聂耳逝世20周年、30周年都曾隆重纪念。但今年7月17日,聂耳逝世40周年国内却没有表示。我希望今年能够演出、广播、出版星海的《黄河大合唱》及其他作品,集会或发表文章,以示纪念。毛泽东阅罢当即批示:
“印发在京中央各同志。”
后来在10月25日,首都音乐界根据毛泽东的批示,举办了纪念聂耳、冼星海音乐会,音乐界人士几乎全部出席了。
10月4日,邓小平在中共中央农村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
“割裂毛泽东思想这个问题,现在实际上并没有解决。比如文艺方针,毛泽东同志说,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这是很完整的。可是,现在百花齐放不提了,没有了,这就是割裂。”
10月5日,毛泽东在华罗庚写给他的信中作了一个批示。
此前,华罗庚在10月1日写给毛泽东的信中汇报了他10年来工作中的体会和曾经遇到的阻力,重点谈到了他在基层普及推广统筹法和优选法的情况,同时说到了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并表示了今后的决心。华罗庚的两个孩子附信说:“这是我父亲在病榻上给您的信,因他有病写得很草率,嘱我们抄写清楚呈上。并附原稿。”
毛泽东在信中批示道:
“退华罗庚同志。意思很好。大病新愈,宜多休养一时期,待全好后再去,较为适宜。”
华罗庚捧着毛泽东的亲笔批示,激动得热泪盈眶。
10月6日,毛泽东圈阅邓小平10月5日报送的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临时领导小组关于创办《思想战线》杂志的请示报告。
10月7日,国务院政治研究室起草的《论全党全国各项工作的总纲》一文初稿完成。《总纲》从理论上对“以三项指示为纲”进行了阐述,并阐述了各项工作整顿的指导思想和方针、政策,突出强调要加快发展生产力,把国民经济搞上去。
早在7月中旬,胡耀邦等人和有关方面就在邓小平主持下,开始起草、修改《关于加快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前边已经说过,9月30日邓小平向毛泽东报送了《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加上这个《论全党全国各项工作的总纲》,这3个文件得到了邓小平的充分肯定。这些文件的基本精神,实际上是要把中国恢复到“文化大革命”以前的老样子。正因为如此,这几个文件最终都未能下发。后来在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中,这3个文件被定为“3株大毒草”。
10月上旬,毛泽东圈阅王洪文10月5日关于处理浙江派性问题致邓小平、张春桥、纪登奎并报毛泽东的信及邓小平对王洪文信的批语。
王洪文在信中说:对浙江目前在贯彻中央16号文件中的一些问题,我提出了一些意见,特别是对省委提出的“放手发动群众批判资产阶级派性”提出了些不同看法。提出这样的口号会把形势搞乱。
邓小平写于10月7日的批语是:“此事在政治局5日会议上议过。在发动群众批判资产阶级派性问题上,我认为省委的做法是正确的,不宜对省委作不恰当的批评。如果不对省委支持,浙江一个多月来刚刚好转的形势,势必会有反复,这很不利。”
10月8日上午,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了南斯拉夫联邦执行委员会主席比耶迪奇。邓小平在座。关于世界形势,毛泽东说:
“要准备打。中国、欧洲、南斯拉夫,都要准备打。准备打,没有坏处。不准备打,就危险。思想上不能解除武装。现在西方比较弱。欧洲国家太多,团结不起来,欧洲共同体,难。最后还是靠你们自己。”
10月10日,毛远新从新疆回到中南海,向伯父汇报了新疆之行的情况。
毛泽东决定把毛远新调入中南海,留在身边,由毛远新担任他与政治局之间的联络员。自此以后,毛远新几乎成了毛泽东获取情况的唯一耳目和发出指示的唯一喉舌。
l0月13日,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刘冰和党委常委吕方正及惠宪钧、柳一安4人,给毛泽东写了第2封状告清华大学党委书记迟群和副书记谢静宜的信。这一封信依然是经过邓小平转交给毛泽东的。毛泽东看过信后,指着放文件的桌子,对秘书说:
“先放着。”
他让秘书找出刘冰等人8月13日写的第1封信,又看了一遍;尔后让秘书把这两封信拿给毛远新看。毛远新看后说:
“迟群他们执行主席的教育革命路线是比较坚决的,10个指头7个还是好的。”
毛泽东说:
“刘冰是副校长,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们信中的矛头是对准我的。”
与此同时,迟群也让一些人给毛泽东写信反映情况。信中说,迟群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教育革命”战线上,“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信中还揭发了此时在教育领域贯彻邓小平全面整顿方针的教育部部长周荣鑫。
10月16日,毛泽东审阅邓小平10月15日报送的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政工组编印的学部老知识分子出席国庆招待会的反映材料。
材料中说:学部有21人出席了邓小平副总理主持的以周恩来总理名义举行的国庆26周年招待会。他们听了邓小平副总理的祝酒词,看到一片朝气蓬勃、团结胜利的景象,非常兴奋。文学研究所原所长何其芳说:“出席这次盛会,深切感到党对于犯过错误,承认错误并有所改正的党员干部的关怀和鼓励。”文学所研究员俞平伯说:“这回被邀请参加国宴,还把我的名字登在报纸上,那就意味着我已经解放了。”外国文学研究所原所长冯至说:“宴会充分体现了我国安定团结的大好形势。”宗教所原副所长任继愈说:“宴会是一个团结的大会,出席的有老年的、中年的,也有青少年,是我们党和国家兴旺发达的表现。”经济所原副所长严中平说:“参加这次招待会,说明党认真贯彻对待知识分子的政策。”出席国庆招待会的老知识分子共18人,除上述5人外,还有吴世昌、顾颉刚、吕叔湘、丁声树、贺麟、冯友兰、魏建功等。
毛泽东批示道:
“打破‘金要足赤’、‘人要完人’的形而上学错误思想。可惜未请周扬、梁漱溟。”
10月19日,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在北京结束。中共中央转发经毛泽东圈阅的华国锋10月15日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的总结报告:《全党动员,苦战五年,为普及大寨县而奋斗》。
10月19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马里国家元首特拉奥雷的夫人等。李先念在座。马里驻中国大使说:
“全世界都在阅读主席的著作。”
毛泽东说:
“没有多少意思,靠你们创造。”
关于中马关系,毛泽东说:
“我们是友好国家,以后有事找他。”
他指指李先念,继续说:
“他是我们的管家。”
谈到中国的对外贸易,毛泽东问李先念进口多少,出口多少,以及和美国、日本、欧洲的贸易情况。李先念一一做了说明。毛泽东对客人们说:
“过去我们没有石油,苏联人卡我们,现在有了。我看你们非洲也要找石油。”
会见结束后,毛泽东同李先念、汪东兴等谈了话。他说:
“现在有一股风,说我批了江青。清华大学刘冰等人来信,告迟群和小谢。我看信的动机不纯,想打倒迟群和小谢。他们信中的矛头是对着我的。迟群是反革命吗?有错误,批评是要批评的。一批评就要打倒,一棍子打死?小谢是带3万工人进清华大学的。他们骂小谢,实际上是反对我,可又不敢,就把气发到她身上。迟群我还不认识哩。现在他们有错误缺点,可以批评、教育。对犯有错误或缺点的人,我们党历来有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是打倒。”“迟群不能走,迟群走了,不是又要搞第2次文化大革命吗?”“清华大学所涉及的问题不是孤立的,是当前两条路线斗争的反映。”
毛泽东又说:
“我在北京,写信为什么不直接写给我,还要经小平转。你们告诉小平注意,不要上当。小平偏袒刘冰。你们6人(指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吴德、谢静宜、迟群——笔者注)先开会研究处理。此两封信(指刘冰8月13日和10月13日的信——笔者注)印发中央政治局在京各同志。清华大学可以辩论,出大字报。”
欲知邓小平等人如何对待毛泽东的指示,请看下一章内容。
东方翁曰:毛泽东看罢邓小平9月30日报送的《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说:“文件中引用的‘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句话,不记得自己讲过。”由此看出,邓小平在毛泽东生前就想假借领袖的名义推销自己的私货,没想到竟被头脑清醒的毛泽东揭破了!他在7月间至10月初主持起草的《关于加快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科学院工作汇报提纲》和《论全党全国各项工作的总纲》这3个文件,可谓是用心良苦!只是那个时候有毛泽东健在,这些企图瞒天过海的东西,到头来只能落一个大毒草的罪名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