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 七十九岁
1月3日 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黑格率先遣组到达北京,为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作技术安排。
同日 晚十时,同周恩来谈话。四日晨零时,周恩来会见黑格。
1月4日 上午,听取周恩来汇报同黑格会谈情况。黑格带来尼克松和基辛格的口信,主要内容有印巴问题、美苏关系、越南问题等。
1月6日 中午,同周恩来、叶剑英谈外事工作。周恩来把《对美方口信的答复》稿交毛泽东审阅,毛泽东说:好,我看可以给他讲。讲了以后,无非是吹了。他二十二年都没有来,再等一百年嘛!你不顶他一下,他就不舒服。总而言之,无非是吹了。我看啊,过不了几年他还是要来的。最后,周恩来问:联合公报草案,除台湾问题外,美方没提,是不是就不动了?毛泽东说:就不动,要动就动一点,把人民要进步改成人民要革命。他们就是怕革命,他们愈怕,我们愈要提。其实这个公报没把基本问题写上去。基本问题是,无论美国也好,中国也好,都不能两面作战。口头上说两面、三面、四面、五面作战都可以,实际上就是不能两面作战。当然写进去也不好喽!谈完外事工作后,毛泽东又说:“二月逆流”经过时间的考验,根本没有这个事,今后不要再讲“二月逆流”了。请你们去向陈毅同志传达一下。谈话结束后,叶剑英即赶往医院向病危的陈毅传达毛泽东的意见。周恩来于当晚十一时半同黑格进行第二次会谈,按照《对美方口信的答复》,对尼克松和基辛格的口信作了答复。
中方《对美方口信的答复》的要点是:一、随着中美领导人会谈的临近,某些敌对势力不断加紧破坏,中国对此已有准备。二、尼克松访华《公告》发表后,苏联在欧、亚的动作更暴露出它的扩张主义的面目,次大陆也将从此动荡不已。三、在越南问题上,中美之间有根本分歧,美国现行对越政策对于总统访华也带来不利因素。四、美方对中国的“生存能力”表示怀疑,并声称要“维护”中国的“独立”和“生存能力”的说法,令人惊讶。中国认为,任何国家绝不能靠外力维护其独立和生存,否则只能成为别人的保护国或殖民地。社会主义的新中国是在不断抗击外来侵略和压迫的斗争中诞生和成长起来的,并一定会继续存在和发展下去。五、中美关系并未正常化,但中国方面将以应有的礼仪接待尼克松总统,并将为谋求中美高级会谈取得积极成果作出自己的努力。六、关于台湾问题,中方在公报草案中已尽力照顾到美方的困难。在这个问题上,中国人是有着非常强烈的感情的。如果美方真有改善中美关系的愿望,就应该对中美关系的这个关键问题采取解决问题的积极态度。
同日 中共中央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中央军委副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陈毅在北京去世,终年七十一岁。
1月8日或9日 审阅周恩来报送的对陈毅的悼词稿,批示:“基本可用。删去两段。”删去的两段是悼词稿中有关陈毅功过的文字,毛泽东批注:“前面已作了结论,后两段均可不要。功过的评论,不宜在追悼会上作。”
1月10日 下午,临时决定前往八宝山公墓礼堂参加陈毅追悼会。中共中央政治局原决定陈毅的追悼会由中央军委出面组织,只请内宾不请外宾,叶剑英致悼词。得悉毛泽东要出席后,周恩来迅即决定提高规格,请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参加,并改由周恩来致悼词。追悼会开始前,毛泽东对陈毅家属说:陈毅同志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同志。他为中国革命、世界革命作出贡献,立了大功劳的,这已经作了结论嘛。他跟项英不同。新四军九千人在皖南搞垮了。当然喽,后来又发展到九万人。陈毅同志是执行中央路线的。陈毅同志是能团结人的。林彪是反对我的,陈毅是支持我的。要是林彪的阴谋搞成了,是要把我们这些老人都搞掉的。又说,邓小平的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1月13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印发《粉碎林陈反党集团反革命政变的斗争(材料之二)》的通知。这个材料主要讲一九七〇年九届二中全会以后林彪集团的阴谋活动,附有《反革命政变纲领〈“五七一工程”纪要〉》(影印件)、《反革命政变纲领〈“五七一工程”纪要〉》(原文印件)、《李伟信的笔供》三个材料。中央通知要求立即组织传达和讨论,传达讨论的重点是批判林彪一伙炮制的《“五七一工程”纪要》反革命纲领。
同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印发林彪在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开幕会上的讲话(根据录音整理)的通知。
1月中旬 阅叶剑英一月十七日关于召开中共中央军委扩大会的报告。报告说:曾在一九七一年十月四日得到主席面示,军队要整顿。要开好一次军委会(扩大到军一级),要准备好一个报告。主席还指示会议只讨论一两个问题,不要太多,要抓路线斗争,开会时间在一二月间。报告提出,会议要从批判林彪主持军委日常工作所进行的反革命军事路线开始,由于会议材料还在准备之中,时间拟推迟到三月。毛泽东批示:“同意三月开。题目不要多。”
同旬 阅李卓然(1)一月十六日来信,批示:“总理阅处。”李卓然在信中表示很想抓紧晚年期间做些力能胜任的工作。
1月下旬 阅周恩来一月二十五日来信,批示:“同意。”周恩来在信中说:您的健康,大家都在关怀。治疗情况,我和东兴、耀祠等同志亦常商酌。建议主席多注意休息。这段时间,毛泽东因心律失常导致严重缺氧。
1月29日 阅吴冷西一九七一年十二月十六日来信,批示:“此件已阅。欢迎进步。退人民日报存。”吴冷西在信中汇报了自己在人民日报五七干校劳动一年的思想收获。
1月31日 晚上,同周恩来谈话。
2月1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巴基斯坦总统布托,周恩来在座。谈话中,布托说中东国家的人十分欣赏中国的政策,甚至苏联在那里的朋友也批评苏联,夸奖中国。毛泽东说:所谓中国的政策,就是你们中等国家,还有一些小国,全世界人民的意见集合起来形成的政策嘛。布托说:近年来中国同欧洲的许多国家比如法国建立了关系,但在这以前,中国的思想和信念却早已传过去了。周恩来插话说:他(指布托——编者注)还提到了一些所谓的毛主义分子,其实与我们毫无关系。毛泽东说:那个恐怕跟我们不相干。
2月2日 圈阅中国与巴基斯坦的联合公报。公报陈述了两国关于印巴冲突及其后果、重大国际问题和进一步巩固中国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等方面所取得的共识。三日,《人民日报》发表中巴联合公报。
2月4日 晚上,同周恩来谈话。
2月6日 圈阅周恩来二月五日报送的国家计委《关于进口成套化纤、化肥技术设备的报告》。李先念、华国锋、余秋里在送阅报告中说:鉴于我国棉花播种面积今后再扩大有限,同时这几年来,由于工作跟不上,棉花产量一直在四千二百至四千七百万担之间。为了保障人民生活和适应工业生产、出口援外的需要,除了继续抓好棉花生产外,根据国外经验,必须大力发展石油化工,把化纤、化肥工业搞上去。因此,经国家计委与有关部门商量,拟引进化纤新技术成套设备四套,化肥设备两套,以及部分关键设备和材料,约需四亿美元,争取五六年内全部建成投产。投产后,一年可生产化纤二十四万吨、化肥四百万吨。
2月11日 晨,同周恩来谈话。
2月12日 晨,突然休克。晨二时周恩来赶到。经抢救后苏醒。
2月16日 致电斯诺夫人,对斯诺去世(2)表示沉痛的哀悼和亲切的慰问。唁电说:“斯诺先生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他一生为增进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友谊进行了不懈的努力,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将永远活在中国人民心中。”
同日 晚上,同周恩来谈话。
2月17日 晚八时三十分,同周恩来谈话。晚十时,周恩来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会议结束后,周恩来和江青到中南海游泳池向毛泽东汇报。
2月18日 晚上,同周恩来谈话。
2月19日 晚上,同周恩来谈话。
2月21日 晨零时,同周恩来谈话。
同日 中午,美国总统尼克松到达北京,开始对中国进行正式访问。周恩来、叶剑英、李先念、郭沫若、姬鹏飞到机场迎接。
同日 下午二时四十分至三时五十分,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尼克松,周恩来、基辛格在座。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美两国最高领导人的首次会晤。原定十五分钟的会见时间延长到七十分钟。会谈中,毛泽东说:昨天你在飞机上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说是我们几个要吹的问题限于哲学方面。尼克松说: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读了主席的诗词和讲话,我知道主席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哲学家。主席的著作感动了全国,改变了世界。毛泽东说:没有改变世界,只改变了北京附近几个地方。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就是说蒋介石委员长,他不赞成。他说我们是“共匪”,彼此叫匪,互相对骂。其实,我们跟他作朋友的时间比你们跟他作朋友的时间长得多。谈到美国的总统竞选时,毛泽东说:讲老实话,民主党如果再上台,我们也不能不同它打交道。你当选我是投了一票的。尼克松说:我想主席投我一票,是在两个坏东西中间选择好一点的一个。毛泽东说:我是喜欢右派,人家说你们是右派,你们共和党是右派,说英国的希思首相是右派,说西德的基督教民主党也是右派。我是喜欢右派,比较高兴这些右派当政。谈到中美关系正常化的问题时,毛泽东说:来自美国方面的侵略,或者来自中国方面的侵略,这个问题比较小,也可以说不是大问题,因为现在不存在我们两个国家互相打仗的问题。你们想撤一部分兵回国,我们的兵也不出国。可是我们两家也怪得很,过去二十二年总是谈不拢,现在的来往从打乒乓球算起只有十个月,如果从你们在华沙提出建议时算起,有两年多了。我们办事也有官僚主义。你们要搞人员往来这些事,要搞点小生意,我们就死也不肯。十几年,说是不解决大问题,小问题就不干,包括我在内。后来发现还是你们对,所以就打乒乓球。在尼克松谈到中国并不威胁美国的领土时,毛泽东说:也不威胁日本和南朝鲜。周恩来说:任何国家都不威胁。谈到中国当时常用的“全世界团结起来,打倒帝、修、反”的口号时,毛泽东说:你可能就个人来说,不在打倒之列。可能他(指基辛格——编者注)也不在内。都打倒了,我们就没有朋友了嘛。谈话结束时,毛泽东称赞尼克松的《六次危机》写得不错。尼克松说你读得太多了。毛泽东说:读得太少,对美国了解太少了,对美国不懂,要请你们派点教员来,特别是历史教员和地理教员。我跟早几天去世的记者斯诺说过,我们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何必那么僵着呢?一定要谈成?一次没有谈成,无非是我们的路子走错了。那我们第二次又谈成了。
2月22日 下午二时,周恩来同尼克松会谈。(3)
2月23日 晨一时,听取周恩来汇报。下午二时,周恩来同尼克松会谈。晚十一时半,毛泽东听取周恩来汇报。
2月24日 下午五时,周恩来同尼克松会谈。次日晨零时四十分,毛泽东听取周恩来汇报。
2月25日 中午十二时,同周恩来谈话。下午五时半,周恩来同尼克松会谈。晚十时,周恩来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2月26日 周恩来陪尼克松到杭州访问。二十七日,陪尼克松到上海访问,中美双方就联合公报达成协议。
2月28日 尼克松结束对中国的访问,从上海回国。《人民日报》发表中美联合公报。公报说:“中美两国的社会制度和对外政策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双方同意,各国不论社会制度如何,都应根据尊重各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不侵犯别国、不干涉别国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原则来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国际争端应在此基础上予以解决,而不诉诸武力和武力威胁。美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准备在他们的相互关系中实行这些原则。”“中国方面重申自己的立场:台湾问题是阻碍中美两国关系正常化的关键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早已归还祖国;解放台湾是中国内政,别国无权干涉;全部美国武装力量和军事设施必须从台湾撤走。中国政府坚决反对任何旨在制造‘一中一台’、‘一个中国、两个政府’、‘两个中国’、‘台湾独立’和鼓吹‘台湾地位未定’的活动。美国方面声明:美国认识到,在台湾海峡两边的所有中国人都认为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美国政府对这一立场不提出异议。它重申它对由中国人自己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关心。考虑到这一前景,它确认从台湾撤出全部美国武装力量和军事设施的最终目标。”
2月29日 下午,周恩来回到北京。次日晨,到中南海游泳池向毛泽东汇报。
3月5日 阅苏振华一九七一年十二月十三日来信,批示:“此人似可解放了。如果海军不能用他,似可改回陆军(或在地方)让他做一些工作。可否,请中央酌定。请汪印发各同志。”苏振华在信中表示自己有决心回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争取晚年为人民做一点有益的工作。
3月6日 审阅修改周恩来三月五日报送的外交部关于中美联合公报向驻外使领馆、代办处和驻联合国代表团的通报稿。通报稿说:美国总统尼克松的访华和中美联合公报的发表,在美国引起了强烈反响,在国际上震动也很大。这是国际关系中的一个转折,其影响是十分深远的。但同时也必须看到,这些协议还是纸面上的,能否实现还要看美国今后的实际行动。今后事态发展还会有曲折反复,我们必须有所准备。对外表态时要谨慎从事,说话不要过头,特别是不宜由我正面宣传联合公报是我们的胜利,美国的失败。同美驻外官方人员的接触,我不主动,也不回避,应掌握不冷不热、不亢不卑的精神,注意礼貌、落落大方。毛泽东批示:“此件很好,国内似也适用,但应略作修改和补充。”审阅时删去“在公报的冲击下,苏修忧心忡忡,佐藤不知所措,蒋帮丧魂落魄”等语。
同日 审阅新华社、人民日报社三月三日关于编发尼克松访华和中美联合公报的国际反映的请示报告。报告提出着重编发以下几项内容:一、一般欢迎中美会谈和联合公报的内容。二、关于尼克松访华是战后美国历届政府敌视中国政策的破产的言论。三、适当摘发指出中美之间存在原则分歧的言论。四、敦促尼克松政府用实际行动履行联合公报的内容。五、驳斥苏修对我造谣诬蔑的言论。毛泽东批示:“似可不必这样编发,近似张扬,并且都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显出苏修和阿、越的不一致。如何请再酌。我们有内部刊物,似可弥补此缺点。”
同日 晚八时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同周恩来谈话。此前,周恩来于三月四日访问越南,向越南党政领导人通报尼克松访华情况。五日回到北京。
3月10日 晨零时三十分,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同周恩来谈话。此前,周恩来于三月七日访问朝鲜,向朝鲜党政领导人通报尼克松访华情况。九日回到北京。
3月16日或17日 审阅周恩来三月十六日报送的《毛主席在南方巡视期间同沿途各地负责同志的谈话纪要》稿及中共中央印发此件的通知稿,批示:“同意。有少许修改。”对谈话纪要稿的主要修改是:一、将题目“毛主席在南方巡视期间同沿途各地负责同志的谈话纪要”中的“南方”改为“外地”。二、原文说:“一九七〇年庐山会议,他们搞突然袭击,搞地下活动,为什么不敢公开呢?可能是心里有鬼。”把“可能是心里有鬼”改为“可见心里有鬼”。三、在“我不是天才。我读了六年孔夫子的书,又读了七年资产阶级的书,到一九一八年才读马列主义”一段后,加写“怎么是天才?”四、在文中两处“林彪”后,加“同志”二字。中央的通知说:毛主席的谈话,是进行思想和政治路线教育,加强党的建设和军队建设的纲领性文件,是粉碎林陈反党集团的有力武器。此件于三月十八日以中共中央文件发出。
3月17日 晨零时,同周恩来谈话。
3月20日 阅周恩来本日关于广东、广西、湖南诸省区负责人来京开会情况的报告。报告说:两广和湖南会议十九日晚结束了,十八日晚政治局会议也与他们谈了。广东会议开得好,他们表示有信心在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和“三要三不要”的原则上更好地同各方面革命力量团结起来。湖南没有什么要解决的事。广西韦祖珍同志的检查比初来大进了一步。毛泽东批示:“同意。”
3月23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对四川省委、成都军区党委负责人关于继续深入开展反对林陈反党集团斗争问题的请示报告的批语。中央批语指出:对犯错误的同志,要遵照毛主席“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一贯方针,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要排除资产阶级派性的干扰。要认真地区别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要加强党的一元化领导。增强军政、军民、军队之间的团结。
3月25日 阅杨成武的女儿杨俊生三月十八日来信,批示:“请汪印发政治局同志研究。此案处理可能有错,当时听了林彪一面之词。”杨俊生在信中说,杨成武是忠于毛主席的,他受了林彪、陈伯达、叶群的政治陷害,希望能让他回到社会实践中。
4月14日 和周恩来发出祝贺金日成六十寿辰的电报。贺电说:在您的领导下,朝鲜劳动党和朝鲜人民,贯彻执行“政治上自主,经济上自立,国防上自卫”的方针,把一个落后的殖民地国家建设成为坚强的社会主义国家,挺立在反帝斗争的东方前哨,为全世界人民的反帝革命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中朝两党、两国人民,在反对共同敌人的长期斗争中,用鲜血凝成了伟大友谊和战斗团结。
4月18日 圈阅周恩来本日报送的外交部给美方的紧急口信。周恩来在送阅报告中说:美国有意在十六日轰炸海防、河内,使正在美国访问的中国乒乓球代表团在十八日会见尼克松感到为难。现与外交部研究商定,以口信通知美方,拒绝见美总统。上午,毛泽东约见周恩来,说:我乒乓球队访美系民间来往,去年美队来华时我政府领导人接见,今年我队去美如拒绝美总统接见,会给美人民以失礼印象。美轰炸南北越,矛头指向苏修,实际是撤兵前的争取面子的一手。美人民对此反应也不强烈。我方表态已够。故我乒乓球队在美日程和赠送熊猫,代表团可按原计划进行。乒乓球队安全美方自会照顾,不必再提。周恩来随后修改了外交部致黄华转美方口信的内容,指示立即电告我乒乓球队,十八日各项活动包括尼克松接见照常进行。
4月25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对浙江省委和驻浙部队来京开会的同志关于继续深入开展反对林陈反党集团斗争的请示报告的批语。中央批语说:驻浙部队、浙江省的广大干部群众是热爱毛主席的,是坚决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参与林陈反党集团的反革命活动的,只是陈励耘等一小撮。在斗争中,要严格区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周恩来在送审报告中提出:主席今晚能否约见许世友、王洪文两同志一谈,或也约南萍、熊应堂、铁瑛(4)、谭启龙四同志参加。晚上,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同准备到浙江帮助贯彻中央精神、解决浙江问题的许世友、王洪文谈话,周恩来参加。
4月27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对江西省委和驻江西部队来京开会同志关于继续深入开展粉碎林陈反党集团斗争的请示报告的批语。中央批语说:对于犯错误的同志,要本着毛主席“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一贯方针,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在纠正错误的同时,要认真调查研究,分别轻重缓急,有步骤、有计划地进行。
5月1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杜绝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中“走后门”现象的通知》。通知说:自一九七〇年招生试点以来,有少数干部,利用职权,违反规定,将自己、亲属和老上级的子女送进高等学校。通知规定,各级领导部门要加强对招生工作的领导,切实执行“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原则。对干部子女和广大工农群众子女一样看待,按招生条件办事。
5月3日 向周恩来提出,召开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当天,周恩来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进行讨论。
5月6日 审阅周恩来报送的中共中央《关于召开批林整风汇报会议的通知》稿,批示:“照发。”通知说:我党同林彪反党集团的斗争,是我党路线斗争中最严重的一次。通知概述了从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林彪叛国出逃事件发生以来,毛泽东和中共中央采取的主要措施。
5月9日 圈阅周恩来本日报送的关于尼克松五月八日晚就美国军队对越南北方采取军事行动发表广播讲话的情况报告。报告说:尼克松在发表广播讲话前一小时通过不公开渠道送了一封信来,现正约外交部同志一谈。拟今晚约剑英、春桥、文元、先念、登奎五同志到主席处面报请示。五月八日,美国军队对越南港口布雷,切断越南北方的水陆交通,并加强海空袭击。尼克松当晚的广播讲话称:“我们对北越的大规模军事攻势所作的反应是作出广泛的新的和平努力,目的是通过谈判结束这场战争。”当天晚上,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听取周恩来、叶剑英等汇报。五月十一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尼克松的讲话。
5月11日 圈阅周恩来本日报送的关于苏联援越物资过境转运的报告。报告说:昨夜苏大使转达柯西金信件,说在美国封锁越南情况下,要求将苏联援越物资,经中国口岸卸下转运。待读了柯信后,再驳复他。越南政府已发表声明,谴责美帝这一战争升级罪行,并表示坚持战斗决心。我拟发表响应越南、谴责美帝的政府声明,今晚送批。当晚,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召集周恩来等开会。
5月12日 《人民日报》发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五月十一日声明,强烈谴责美国封锁越南领海和港口的行为。声明说:“美国政府宣称,他们干的这一切不是扩大战争,不是战争升级,而是结束战争。这种伪善的说法,充分暴露了美国侵略者的虚弱本质。”“美帝国主义的这种战争升级行动,严重侵犯了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领土和主权,粗暴破坏了国际航行和通商自由,恣意践踏了联合国宪章和国际公法。这不仅是对越南人民的挑衅,也是对全世界人民的挑衅。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对此表示极大的愤慨和强烈的谴责。”“中国政府重申:‘七亿中国人民是越南人民的坚强后盾,辽阔的中国领土是越南人民的可靠后方。’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这个立场是坚定不移的。”
5月19日 审阅周恩来本日报送的《粉碎林彪反党集团反革命政变的斗争(材料之三)》。周恩来在送审报告中说:这个材料经过专案组多次编写,又经江青、春桥、文元、登奎、东兴等同志多次讨论和修改,最后在政治局会议上通读了一遍,并又作了修改,成为送审稿。如大体可用,请批示印发这次批林整风会议。会中会后,还可修改,再发全国。毛泽东批示:“同意印发,征求意见。”材料共三个部分:林彪反党集团在党的九届二中全会期间发动反革命政变的罪证;林彪反党集团准备发动反革命武装政变的罪证;林彪反党集团妄图谋害伟大领袖毛主席,另立中央,发动反革命武装政变和失败后叛国投敌的罪证。七月二日,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共发出关于印发《粉碎林彪反党集团反革命政变的斗争(材料之三)》的通知,发至基层组织。
同日 汪东兴传达毛泽东关于老干部站出来工作的指示。指示说:有些问题是逼供信搞出来的,我早就说过不能搞这个东西,逼供信过去在中央苏区搞过,在延安也发生过。逼供信搞出来的不可信,不能算。我们一些干部的看法不对,有的是形而上学,把干部一时的错误说是一贯的错误,这样不能正确地认识一个干部。
5月21日 晨,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同周恩来谈即将召开的批林整风汇报会议。谈话中对《粉碎林彪反党集团反革命政变的斗争(材料之三)》的前言提出修改意见,说“继续审查”那句话可以不写。大的罪状已经很够了,再多就是补充了。周恩来请示可否将毛泽东一九六六年七月八日写给江青的信印发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毛泽东表示可以印发。
5月21日—6月23日 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全国批林整风汇报会议,中央党政军各部门和各省、市、自治区的负责人三百一十二人参加会议。周恩来五月二十一日在第一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中说:批林整风的主要矛头就是要批判、揭露、粉碎林彪这个反党集团,教育大批干部,团结大批干部,是这样一个精神。在会议召开期间,周恩来曾四次写信向毛泽东汇报会议进行情况。
5月30日 周恩来致信毛泽东说:“二十七日晚,从主席处出来后,在政治局会议上说,我要在批林整风会上,根据主席去年视察外地谈话纪要上着重提到的中国党十次路线斗争问题,讲一点个人的今天认识和我个人在历史上所犯的路线错误。”“二十九日政治局会议上,大家要我多讲点历史事实。我现在正写一个讲话要点,写成后将先送主席审查,并请约我一谈,好当面请示。”六月十日至十二日三天晚上,周恩来在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上作《对我们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阶段六次路线斗争的个人认识》的报告。
5月31日 阅中共中央办公厅信访处五月二十七日编印的《要信摘报》第一一〇号。摘报说:一机部原副部长白坚的儿子白克功给毛泽东写信,说白坚一九六八年被隔离审查,当年十二月十一日,因得不到适当的抢救而病死于北京复兴医院。现在他的问题仍没有组织结论,家属负担很重,希望中央早日为他作出政治结论。毛泽东批示:“送总理阅处。白坚在我的印象里不错,应为他做出政治结论。”六月一日,周恩来即批示有关部门,遵照毛泽东指示,为白坚作出政治结论。
6月2日 晚九时,同周恩来谈话。十时五十分,周恩来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6月8日 晨零时半,同周恩来谈话。之前,周恩来于七日上午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同日 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毛泽东《关于对外宣传工作的指示》,作为批林整风汇报会议文件之六。《指示》汇集了毛泽东一九六七年三月至一九七一年三月在一些文电上的批示和修改的文字,共三十三条。主要内容有:在对外宣传工作中,不要强加于人,不要自吹自擂,不要干涉外国党的内部事务,反对以我为核心的错误思想等。(5)
6月15日 阅中共中央办公厅信访处六月十三日编印的《要信摘报》第一三〇号。摘报说:甘肃省农业大学原校长李克如(6)来信称,他一九二六年入党,参加过秋收暴动,后随陈毅上井冈山。文化大革命中,因被人制造“叛徒”假案,受到冲击。现在年近七十,迫切要求解决他的问题,并给他安排工作。毛泽东批示:“请中央组织部酌处。”
6月17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谈到空军问题时,问起此前被吴法宪立案停职审查的空军副司令员刘震、成钧的情况,提出要派人去了解。随后,李德生派人去了解了情况,写报告建议应当让刘震穿上军装,戴帽徽领章。八月二十一日,毛泽东批示:“退李德生照办。”
6月19日—23日 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一行访问中国。周恩来同基辛格就促进中美关系正常化和共同关心的问题举行了五次限制性会谈。十九日晚十时,周恩来同基辛格举行第一次会谈。二十日晨零时,毛泽东听取周恩来汇报。二十日下午二时,周恩来同基辛格举行第二次会谈。晚十时,毛泽东召集周恩来等开会。二十四日,中美双方发表公告,一致认为:一九七二年二月《中美联合公报》所拟议的这种磋商是有益的,继续这种磋商是可取的。
6月28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斯里兰卡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周恩来在座。谈到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时,毛泽东说:我们的“左”派是些什么人呢?就是火烧英国代办处的那些人。今天要打倒总理,明天要打倒陈毅,后天要打倒叶剑英。这些所谓“左”派现在在班房里头,有的年轻人是受骗的。我们这里早几年天下大乱,全国各地都打,全面内战,现在好多了。外交部被那些“左”派夺了权,有一个半月权不在我们手里,在那些所谓“左”派手里。这些所谓“左”派,其实就是反革命。会见后,同周恩来谈话。
同日 阅贺诚(7)六月二十六日请求分配工作的来信,批示:“贺诚同志来信请中央处理。我意应给予工作。”
7月2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传达陈伯达的反革命历史罪行审查报告和反革命历史罪证的通知。
7月7日 阅中共中央办公厅信访处本日编印的《来信摘要》一九七二年第四六五号。摘要说:廖汉生的子女七月一日给毛主席写信称,其父一九六七年被隔离审查后,毛主席曾几次提到要他出来工作,但至今未见任何动静。请求让其父回京,在家休养治疗,等待组织结论。毛泽东批示:“送总理阅处。我看廖汉生和杨勇一样是无罪的,都是未经中央讨论,被林彪指使个别人整下去的。此件你阅后请交剑英、德生一阅。”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廖汉生出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政治委员。
7月10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会见法国外交部部长舒曼,周恩来在座。舒曼转达了法国总统蓬皮杜访华的意愿。毛泽东说:十分欢迎,十分欢迎啊!他来的时候,礼节比欢迎尼克松还要高一点。谈到欧洲局势时,毛泽东说:总是闹别扭,几个大国,我们不希望你们那么乱。你们现在和英国搞好,我赞成。英法这两个国家就有一亿多人口,要团结起来才好。吵架嘛,总是要吵的。总是要大团结,小吵架。谈到中国和苏联的紧张关系时,毛泽东说:它打中国也好,我们是下了决心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们用从前打蒋介石那个办法,打日本人的办法。我不打多了,我用十个指头吃你一个指头,这个办法就是现在越南的办法。原子弹没有苏联多啊,而天上放卫星,我们也只放了两个啊。要靠那个比较原始的办法,老鼠钻洞。我们不打第一枪,打来了呢,我跟你打到底,防止可能的原子打击。当舒曼称赞毛泽东改变了世界时,毛泽东说:没有改变多少,改变了一点,十个指头改变了一个指头,把这个北京改了一改。最近我们也把一个叫林彪的改造了。这个林彪啊,他天天吹我,说我怎么了不起,而实际呢,就要杀我的头。他专了两天半的政。我们开了那个庐山会议,一九七〇年八月二十三号一天,二十四号一天,二十五号半天。第三天的下午,我就说不行了,不能干了,下了一滴酒精。一滴酒精下去,细菌就不活动了。结果庐山会议到去年,一年多一点,他就呆不住了。谁也没有赶他,谁也没有料到他会跑,坐一架飞机就上天了。他想到苏联去。最后,毛泽东谈到法国的历史。他说:对于西方历史,我是比较熟悉你们法国。法国十八世纪末的大革命,砍了路易十六的头,欧洲的国家一起联合起来反对你们。当时出了个英雄——山岳党领袖罗伯斯庇尔,此人是个乡下的小律师。他依靠那个长裤党,就能够打败所有的敌人。后头拿破仑占领了差不多整个欧洲,他后来犯了错误,政策也不大对头了。第一不该去占西班牙,第二不该打俄国,又是冬天。他打莫斯科,不打彼得堡,没有一下子把沙皇抓住。
7月上旬 阅外交部七月一日关于回答美国友人等询问林彪问题的请示报告,批示:“谁人问都应直告,不应躲躲闪闪。应发一个通知给国内各级党委和涉外人员及驻外使领馆。”
7月13日 为王季范(8)追悼会写挽词:“九哥千古”。
7月16日 经毛泽东审阅同意,中共中央转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新疆军区党委《关于贯彻在北京召开的新疆工作会议精神的情况和今后意见的报告》和《赛福鼎同志在两个党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中央批语说,新疆地处反修斗争前线,要百倍提高警惕,切实加强战备,团结起来,共同对敌,一切都应从这个大局出发。
7月18日 圈阅周恩来本日关于近期工作的报告。报告说:这一周除解决新疆问题和讨论修改《批判林彪资产阶级军事路线的若干问题》那本文件外,主要在做外事工作。希望主席能在当晚就一些外事问题,约见政治局在京同志。当天晚上,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召集周恩来、叶剑英、张春桥、李先念、李德生、纪登奎、汪东兴等开会,商讨有关中日邦交正常化的谈判程序、中国和联邦德国建交程序、越南和美国的巴黎谈判以及对苏联表态等问题。
7月22日 阅陈云七月二十一日来信。信中请中央根据他的身体状况,给他分配力所能及的工作。如果没有适当的工作可分配,希望能参加北京老同志学习班,在春秋季节到外地去看看,可否破例在往返的路上给一个能烧暖气的公务车。毛泽东批示:“印发。请中央商定。我看都可以同意。请总理办。”不久,陈云即参加国务院业务组,协助周恩来考虑经济特别是外贸方面的一些方针、政策问题。同时,参加了在京老同志学习班。
7月24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召集周恩来、姬鹏飞、乔冠华、王殊(9)等谈国际问题。针对当时西方一些人讨论苏联的战略是向西还是向东,还是声东击西这个问题,毛泽东说:西方从第一次世界大战起就想推德国向东,不使它向西。现在,包括美国、英国、法国、西德都想推动苏联向东,推苏向华,西方无战事就好。两个德国应该统一,搞两个干什么呢?无非是雅尔塔搞的。我讲过多次,中国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吃的。但现在要吃呢,要用文的,用武的难,过去可以,过去清朝、北洋军阀、蒋介石的时候都可以。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可以利用矛盾,就是我们的政策。两霸我们总要争取一霸,不两面作战。不过我也不大相信会打,但准备打。苏联原来搞威胁,威胁不灵,威胁不搞了,只搞演习。如果是真要打,就不搞演习。如果打游击我们就要准备,黄河以北它占不了好多,大城市我们也不放弃,在洞子里头照样打。如果俄国人真打中国,它就失败了。横直我们是打游击,不损失主力。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能吃下的就吃一口,至于你要打我,横竖我就两条腿走路。我的看法,苏联是声东击西,口里讲是整中国,实际上是向欧洲和地中海。有个英文刊物叫《新闻周刊》,有篇文章算了一笔账,说苏联是整欧洲的。它在欧洲那边包括在东欧驻扎的部队,有九十一个师,国内靠西边还有八十个师,对中国这边不过四十多个师。这种估计只当一种想法,你们外交部研究一下。我出点题目,究竟是声东击西,还是真正向东?准备它是要打。可以请一些人来,也可以派一些人出去,要搞些调查研究,情况弄得确实一些。我们下一代要多找些人学外国语,把外国的好的东西学过来,坏的东西不要,好的东西批判地吸收。关于中国的对外政策,毛泽东说:我们外交部有条路线,中左路线,喜欢左派和中间派,就不喜欢右派。世界上就是右派当权,你怎么办呢?而我呢,都喜欢,特别喜欢右派,尼克松一类人,我就说服我周围的这些人。谈到国内问题时,毛泽东说:这次我们国内开了三百多人的会(指批林整风汇报会议——编者注),他们都没有注意我的那几句话:“在跌了几跤之后,我亦往往如此。可是同志们往往不信。”什么叫“跌了几跤之后”呢?包括开除党籍(10),开除出政治局,赶出红军三四次,等等。我总是每一次就声明,要么就听我的,我就干下去,就要怎么怎么。要不然,我就滚蛋。你们再需要我来呢,那我就再来吧。外国说我们现在年纪大了,寄希望于年轻人,说是我们死了就会变修。怎么办?我的意见就是要搞一点年轻人来当共产党副主席、军委副主席。所谓年轻人,就是年龄在三十至四十之间,要工人和农民,老年、中年也要。你们多找找,南方北方都找。文化水平低一点,用一批知识分子扶助。在这次谈话中,毛泽东还提到避孕措施的问题,说:关于避孕,我看要送上门去,避孕药物、器械这些东西,免费,挨家送,因为人家不好意思来领嘛。人体的八大系统都要研究,包括男女关系这种事,要编成小册子,挨家送,不然人家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