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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摘桃子

——刘知远的发迹之路

在五代六大开国帝王朱温、李存勖、李嗣源、石敬瑭、刘知远、郭威中,从奴隶到帝王者,朱温;百战兴唐者,李存勖;开创小康盛世者,李嗣源;留千古骂名者,石敬瑭;拉开中原政权改革及统一中原大幕者,郭威。而沙陀人刘知远夹在这些明星帝王中间,实在有些不太起眼。

其实刘知远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讲的。

刘知远在晋亡后趁乱建立的后汉政权确有下山摘桃子之嫌,但必须要说明的是,刘知远能上山等待摘桃时机,这个机会也是刘知远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刘知远是毫无争议的沙陀人,他有一副与汉人迥异的奇特长相,“面紫色,目睛多白”,但刘知远本人早已汉化,他身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沙陀背景。至于宋人吹嘘刘知远是东汉明帝刘庄第八子刘昞之后,不过是无聊的马屁而已。

刘知远祖上名位不显,对于草根出身的壮汉来说,要想出人头地,在乱世中只有从军一条路可走。刘知远最早是跟着李嗣源混的,但当时不过是个兵头儿,李嗣源并不知道刘知远是哪方尊神。而真正给刘知远打开通天窗的,是一代奸雄石敬瑭。而刘知远与石敬瑭的结识非常有戏剧性。梁贞明五年(919年)十月,晋梁在魏州德胜寨大打牛皮战,场面非常胶着。时任河东左射军使的石敬瑭被梁军伏击,击断了石敬瑭所骑战马的铁甲,如果不是身边的刘知远果断地把自己的马匹送给石敬瑭,石敬瑭已成梁军俘虏。石敬瑭获救之后,对刘知远感恩戴德,“敬瑭是以亲爱之”。而石敬瑭当时已是李嗣源的宝贝女婿,石敬瑭一句话,刘知远立时青云直上。等到李嗣源兵变称帝后,石敬瑭还在念着刘知远的救命之恩,没少在李嗣源面前走门路,李嗣源自然不能驳女婿面子,让刘知远当上了牙门都校。

官不大,但实际上刘知远和石敬瑭已经确立了从属关系,从唐天成元年(926年)石敬瑭出任北京留守,刘知远就一刻也没远离石敬瑭,可谓形同兄弟、亲如父子,而刘知远只比石敬瑭小三岁。刘知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石敬瑭是自己的命中贵人,石敬塘的命运将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刘知远愿意鞍前马后为石敬瑭效命。李从珂造反赶跑了李从厚,李从厚找石敬瑭避难,而李从厚的侍卫又想诛杀石敬瑭,夺取石敬瑭的地盘。是刘知远早先谋算一步,及时做好应变准备,又救了石敬瑭一命,并杀光了李从厚的所有侍卫。这次突发事情,应该就是石敬瑭逼死内弟李从厚的主要原因。

当然,刘知远并不是石敬瑭的贴身侍卫,刘知远拼了老命保护石敬瑭,其实是在保护自己的前程。而石敬瑭也对刘知远非常依赖,让刘知远主管河东马军,出任马步军都指挥使,相当于总司令、大元帅,以跻身河东核心决策层。与时任河东掌书记的桑维翰同为石敬瑭的两大铁杆心腹,桑维翰主政治外交,刘知远主军事,形成了河东集团的双头鹰权力格局。

刘知远进入河东决策层议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石敬瑭在遭到李从珂的围剿时向契丹求救,并愿意向契丹称臣称儿割地纳贡。虽然早前李从珂强迫石敬瑭从河东移镇郓州,刘知远劝石敬瑭“今据形胜之地,士马精强,若称兵传檄,帝业可成,奈何以一纸制书自投虎口”,但以石敬瑭的精明,刘知远不劝他,他也不会移镇的。

刘知远不反对向契丹称臣,他也知道契丹是唯一能救河东集团于水火的大菩萨,但石敬瑭不顾个人尊严给契丹当干儿子,是思想正统的刘知远所不能接受的。石敬瑭自己贱骨头,刘知远也懒得管,但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却遭到了刘知远的极力反对。作为一个沙陀人,却阻止一个汉人割让汉人的传统势力范围,虽然石敬瑭最终没有采纳刘知远的建议,但至少刘知远在维护中原利益方面是问心无愧的。而石敬瑭本人也知道刘知远对自己的忠心,反而更加器重刘知远。甚至是石敬瑭的小干爹耶律德光也替包括刘知远在内的河东高层吹喇叭,“刘知远、赵莹、桑维翰皆创业功臣,无大故,勿弃也”。

其实耶律说这句话非常正常,还有另外一层涵意,警告石敬瑭不要卸磨杀驴,因为当时石敬瑭已经有了猜忌刘知远的苗头。石敬瑭不会猜忌桑维翰和赵莹,这只是两个手不能缚鸡的文人,不足为患。可刘知远为人骁勇能战,深得将士死力。在击溃唐军张敬达部队的过程中,刘知远指挥河东军队抵抗官军,“用法无私,抚之如一,由是人无贰心”。而等到晋朝建立时,天下多故,石敬瑭四处讨伐不臣,一时还离不开刘知远。刘知远坐镇京城,手握重兵,保持了禁军的稳定,“知远乃严设科禁,宿卫诸军无敢犯者,……由是众皆畏服”。

就凭这两条,石敬瑭就足以寝食难安,一旦刘知远起了异心,祸起肘腋之间,石敬瑭的人身安全根本得不到有效保障。石敬瑭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杀头号功臣刘知远,但已开始寻找机会剥夺刘知远的兵权。天福二年八月,天下初定之后,刘知远就被调离洛阳,出守许州。天福三年十一月,刘知远又被调到宋州(商丘)任归德军节度使。虽然许州和宋州都在河南,但石敬瑭的意思非常明确,不仅不让刘知远在京师培育势力范围,也不给刘知远在地方藩镇积蓄力量的时间。而在出任宋州不久,石敬瑭给刘知远加了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宰相职衔,当时称为“使相”,不过这只是虚授。但因为同时授职的还是刘知远极瞧不起的大贪官杜重威,刘知远一怒之下拒绝接受诏命,甚至“杜门不出者数日”。

石敬瑭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石敬瑭同样“大怒”,立刻召开最高国务会议,准备对刘知远进行全面否定,然后解除兵权,罢归私第,形同软禁。宰相赵莹和刘知远有不错的私交,自然反对,理由是刘知远是晋朝头号功臣,如果罢废刘知远,会让天下人觉得石敬瑭是在卸磨杀驴,对石敬瑭的政治形象非常不利。

石敬瑭笨嘴拙舌驳不过,只好放下了早就对准刘知远的政治屠刀。

不过石敬瑭对刘知远在军界复杂的人脉不放心,但他倒真的没有要杀刘知远的念头。不说什么政治形象,主要还是乱世杀伐太多,石敬瑭还要面对各方势力的铁血逐鹿,比如契丹干爹和成德军的安重荣,在这种情况下杀头号大将,等于自杀。而刘知远又确实没有异心,石敬瑭也还可以继续利用刘知远的军事才能为自己服务。

天福五年(940年)二月,刘知远改任邺都留守,就是石敬瑭要榨干刘知远军事才能的苗头,目的自然是要防御安重荣。但一年后的四月,刘知远又被调到天下第一大藩——河东,出任节度使,从太行山西侧严密监视安重荣。虽然史料没有记载,但可以想象得到,石敬瑭在决定这一任命时,应该是有过挣扎的。

河东兵马强劲,刘知远万一在河东造反,那自己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聚柴自焚的李从珂。但如果不起用刘知远,没人给自己擦屁股……

刘知远还是心揣蜜意地去了河东上任,至少刘知远可以庆幸一点,主政河东,以后再没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了,包括石敬瑭本人。而在赴河东任之前,刘知远曾经回过一次汴梁,石敬瑭也亲赴刘知远府第。君臣二人说了些什么,史无明载,不过也无非是石敬瑭暗中敲打,察颜观色,刘知远假痴不癫,最终蒙混过关。不过话说回来,石敬瑭和刘知远毕竟是从人头阵中滚出来的热血兄弟,三十年风里雨里,石敬瑭对刘知远还是有真感情的。只要刘知远不过红线,石敬瑭愿意以兄弟待之。甚至是石敬瑭在邺都快要升天的时候,他还考虑要把刘知远调回朝廷,出任辅政大臣。只不过新继位的石重贵早就忌惮刘知远的强悍,他根本不敢放刘知远入京,否则自己将活在刘知远可怕的阴影之下,石重贵便把这个遗诏压了下来。“齐王(石重贵)寝之”,刘知远“由是怨齐王”。

其实,刘知远和石重贵心里都明白,彼此都是对方追求辉煌人生的绊脚石。

有石重贵在,刘知远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猜忌;而有刘知远在,石重贵每天都会如芒刺在背,他也不想做第二个李从珂。

刘知远并非不想做第二个石敬瑭。石敬瑭是对自己不错,但自己救了石敬瑭两条命,石敬瑭厚待自己,刘知远自是心安理得,何况石敬瑭已经死了。不过刘知远也知道,现在不是他出手的时候,因为石重贵对中原的控制远比李从珂牢固。而且刘知远是非常注重自己政治形象的,石重贵主张废除对契丹的臣属关系,已经赚了很多印象分,刘知远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学石敬瑭向契丹称臣称儿割地,否则大汉奸的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刘知远在政治上一败涂地,在军事上也不会成功。

刘知远的应对策略是,只要石重贵不征他入朝当傀儡,他可以拼尽全力在河东一线阻止契丹人南下。这么做,一则有利于刘知远保住自己的地盘,二则也有利于刘知远打造边塞忠臣的良好政治形象。耶律德光在决定与石重贵决一死战时,他的目光早就盯上了他曾经吹捧过的刘知远控制的河东。如果能拿下河东,契丹人可以从东、西两线直进中原。但刘知远几乎是拼了老命死守河东。契丹人在东线河北地区被晋朝中央军揍得鼻青脸肿,而在西线河东地区同样没有占刘知远的半点便宜。几乎是契丹人进入河东一次,被刘知远暴打一次,动辄斩首数千级。

当然,刘知远有自己的底线,就是他只在河东抵抗契丹人,绝不出太行山一步,他不会让石重贵当枪使。石重贵不是没考虑过把刘知远调到河北,让刘知远和耶律德光绞杀,自己坐收渔利。刘知远对石重贵的几次恶意调令虽没有当面拒绝,也是推三阻四,反正就是不去。“帝(石重贵)再命刘知远会兵山东,皆后期不至。”石重贵对刘知远的赖皮行径非常不满,气愤地说:“太原(刘知远)殊不助朕,必有异图。”刘知远当然有异图,但刘知远主政河东,兵强马壮,不久前又收服吐谷浑部众及大量牛马,步骑兵数量至少有五万人。石重贵再对刘知远不满,又能奈何?而等到杜重威、张彦泽等人把几乎手无寸铁的石重贵卖给耶律德光时,这个落魄的皇帝也许会后悔他当初对刘知远的猜忌。

不过石重贵的覆灭,“虏酋”耶律德光摇身一变成了中原大皇帝,对刘知远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一旦耶律德光坐稳中原,契丹人将从北、东、南三面对河东进行战略包围,刘知远的生存压力远大于石重贵时代。也许刘知远已经后悔当初坐山观二虎相斗的看客策略,但以刘知远的脾性,他即使做了错事,也不会坐在地上怨天尤人,而是积极采取犯错后的弥补对策。而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早就盯上河东的耶律德光,同时“分守四境以防(契丹)侵轶”。

客将王峻代表刘知远来到汴梁找耶律德光,做了两件事:一、向耶律德光灭晋表示祝贺;二、针对耶律德光有可能以中原皇帝名义调刘知远离开河东,说“太原夷夏杂居,事务繁多,暂时脱不开身”。刘知远在政治上非常成熟,他深知“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道理,外交上我可以暂时向你低头,我损失不了什么,但在军事上寸步不让,必要时以血还血。

不过刘知远看出来耶律德光初入中原,天下未定,暂时是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果然,耶律德光立刻向刘知远伸来了橄榄枝,“赐诏褒美”,把刘知远吹上了天,其实耶律德光何尝不明白,如果他进攻河东,一年之内都未必能拿下,势必会造成中原形势更加不稳,难免有其他人浑水摸鱼。为了稳住刘知远,耶律德光送给他一根木头拐杖,这是契丹人最尊贵的礼物,只有德高望重之人才能得到此杖。而王峻捧着这根木拐杖回太原时,一路上但凡契丹人看到此杖,无不惶恐避让。虽然耶律德光又犯了乱认干儿子的老毛病,不打招呼,就称呼比自己大七岁的刘知远为儿子,向来不屑细务的刘知远根本不在乎这个,你叫你的,我又没承认。

刘知远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耶律德光一旦把中原局势稳定下来,必然会收回河东,河东与契丹早晚必有一战。刘知远现在能做的,就是祈求耶律德光在中原胡作非为,得罪中原人心。等到耶律德光恶贯满盈被迫撤出中原时,刘知远才能在浑水中摸到大鱼。而让刘知远喜出望外的是,耶律德光非常“听话”,自己喜欢他干什么,这个契丹傻子就干什么。

契丹人进入中原,对中原人来说无疑是一场空前的灾难。契丹人向来崇尚暴力,不屑文明式的征服,动辄屠城,犯下了历史无法饶恕的滔天罪行。攻晋初期,契丹人就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达数十万人。《资治通鉴》第二八四卷记载:“(杜重威不敢战)由是虏无所忌惮,属城多为所屠。千里之间,暴骨如莽,村落殆尽。”而进入中原之后,契丹人恶习未改,继续作恶。耶律德光让契丹士兵以“打草谷的幌子”到处杀人掠劫,而这次“打草谷”造成了严重的恶果,“丁壮毙于锋刃,老弱委于沟壑,自东、西畿及郑、滑、曹、濮,数百里间,财畜殆尽”。为了敛财,耶律德光大肆搜刮天下,不交钱就杀头,所有降辽官员都被契丹人刮了个精穷。契丹人在中原的倒行逆施,激起了中原汉人的极大义愤,“内外怨愤,始患苦契丹”。

而这对刘知远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耶律德光把中原汉人全都得罪光了,契丹人已经不可能再在中原立足,而当时无论是江湖阅历、官场威望还是军事实力来说,最有资格出来收拾残局的汉人军阀,除了刘知远,别无他人。其实南唐本来也有机会北进中原,但鼠目寸光的李璟却拒绝了韩熙载的建议,隔着淮河看热闹,白白便宜了刘知远。

刘知远以军功起家,但他在政治上非常成熟,他做了几件漂亮事,最大限度上争取到了汉人民心。一、刘知远听说雄武军节度使以秦、阶、成三州投降后蜀,刘知远自我谴责,说:“戎狄凭陵,中原无主,令藩镇外附,吾为方伯,良可愧也!”刘知远说这句话,其实就是给自己打造忧国忧民的政治形象。二、在部下的劝说下,刘知远虽然于辽会同元年(947年)二月十五日在太原宫正式称帝,但并没有启定新国号,国号依然是晋,甚至都没有起新年号,而是舍弃石重贵的开运年号后,直接延承了石敬瑭的天福年号,称是年为天福十二年。刘知远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予未忍忘晋也”。石敬瑭主政七年,爱敬士民,人望很高,而刘知远称帝却不改国号年号,感动了无数不忘晋德的士民,为他进入中原打下了坚实的民心基础。

不过刘知远也有演戏演过头的时候,听说契丹人押解晋少帝石重贵北上时,刘知远装模作样地声称要派兵救下石重贵,实际上根本没动静,坐视石重贵北迁。以刘知远的脾气,石重贵真要被他解救下来,等刘知远统治稳定之后,也难逃一死。

在确定石重贵不再会影响自己称霸天下,以及被愤怒的中原汉人赶跑的契丹大皇帝耶律德光已在河北杀胡坡病死,放下心来的刘知远接受了大将郭威正确的南下路线,即放弃走契丹残余势力密集的河北,而是走汾河谷地,下洛阳、趋大梁。天福十二年五月十二日,大“晋”皇帝刘知远兵发太原城,下山摘桃子。

晋朝完了,契丹人也跑了,在中原留下了巨大的政治真空,很多守城将领都不知道是在为谁守城。虽然在南下的过程中也遇到一点小麻烦,但基本都是一些零星抵抗,刘知远几乎一路游山玩水地南下摘挑子。如果要论当皇帝的幸运指数,除去史上最幸运的彩票中奖者赵匡胤之后,大致也就算得上刘知远了。

从太原到洛阳至少有三百公里,再加上山路难走,但刘知远的大驾也只用了二十天就到了洛阳。而原晋朝百官们早就在荥阳等待刘知远的大驾,这伙变脸如同翻书的大员们终于在六月初八这一天见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刘知远,冲着大“晋”皇帝摇头摆尾,丑态百出。三天后,春风满面的刘知远大驾进入汴梁城。给刘知远当孙子的何止是这些变脸大员,地方上那些藩镇变脸的速度同样惊人。

这些人派来的官方代表早就挤满了汴梁,俟大驾一到,这伙人一拥而上,磕头舞蹈放大屁,鞋子挤掉了一地。“甲子(十一日),帝至大梁,晋之藩镇相继来降。”大家都是闯荡江湖的,江湖规矩必须严格遵守——谁枪杆子多,谁就是老大。

此时形势初定,而刘知远演够了让人作呕的忠臣戏,摘下面具,把“晋”国号扔进了臭水沟里。六月十三日,大“晋”皇帝摇身一变,成了大“汉”皇帝,但天福年号不变,理由还是那句早已发臭变味的“余未忍忘晋也”。而刘知远后来的庙号非常有意思——汉高祖。

国号没人在乎,年号也没人在乎,大家在乎的是高官厚禄、真金白银。刘知远自然也不敢得罪这些官场妓女,刚入汴梁就下诏承认契丹之前任命的原晋朝官员的职务不变,最大限度稳定了人心。

说来讽刺的是,当年李存勖在河上与梁人苦战十六年才灭掉梁朝,成了半吊子的汉光武。可李存勖不会想到,二十四年后,真正的汉光武才出现。刘知远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恢复了汉朝的法统,上尊太祖高皇帝(刘邦)、世祖光武皇帝(刘秀)。人们这才惊愕地发现,汉光武原来是刘知远。

可更加讽刺的是,李存勖的“汉光武”好歹做了四年时间,而刘知远这个“汉光武”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数清汴梁城有多少街道巷子,半年后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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